天寒露重



走在夜间的路上,哈一口白雾,忍不住感慨道:“好想下雪啊!”仿佛下雪是一种仪式,举行过这个仪式,好些东西就解脱了一般,但也隐隐不安,就如同明知道眼泪流出来不是因为辣椒的缘故,可还是一边扇着手,一边笑着说:“好辣好辣”。

大雁塔有一处商业街,头顶是3d的大屏幕,一抬头就看见立体的银河缓缓移动,看的久了,不免生出置身其中之感,可是走两步,就到了真正的夜空下面,努力寻找,也只看到点点星光。相形失色的现实,其实更让我有安全感,缺憾使我明白,我的的确确是生活在现实生活,而不是童话中。但一个摄影的朋友说我消极,他说:“修片,我喜欢用明亮色彩,最最讨厌黑白照片,谁说成年人不能有一个童话世界?”每每听他此番言论,我也并不反驳。

这种天气,读日本小说很适合。

合上书,还能看见他们。

岛村赌气似的对驹子说:“你这样完全是徒劳嘛!”驹子也不做声,低着头,拉起和服的下摆,静默的走过来,坐在他身边,用纯真炽热的眼神注视着他。他更加懊恼:你是艺妓!前几个小时还在撩着衣袖陪客人喝酒!话在嘴边他不忍说出,可一触碰到她的眸子,他便对自己说:“是啊,是啊,她是艺妓!可谁说艺妓不能纯真呢?”雪夜的静谧让人沉醉,窗外杉树亭亭如盖,远处山麓与层峦影影绰绰,我看见作者坐在案几旁,自言自语:“这完全啊,是一种徒劳,这所有的全部,都是徒劳啊。”可他还是拿起了笔。屋里瞬间只能听见写字的刷刷声,笔尖流出的,是最最不徒劳的热血,与情感。

最后的最后,银河倏然倾泄下来,垮塌了的天地间,一个孤独的影子,徒劳的奔跑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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